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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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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擴大編制又持續地招募人員,不過接下來的這段期間並沒有什麽重大工作,多半是協助驅趕侵擾農田的野獸和一般警備及護衛工作而已。

因此日常訓練就成了傭兵活動的重點,而改編之後,傭兵們的訓練內容有了明顯的不同。

原本以個人的戰鬥技巧和力量鍛煉為主的訓練,加入了大量和隊列變化有關的作戰陣形訓練。

經驗豐富的一般隊員雖然比較少接觸到重要情報,但從訓練的內容也可以嗅出一些不尋常的狀況。

這種陣列運用變化除了閱兵展示軍力以外,是用在平野之地兩軍交戰的情況下才能發揮最大效用,對傭兵的日常業務來說並沒有什麽用處。

在山區和森林等地形覆雜的地區,大型的陣列根本無法展開。

出沒於平野之地的騎馬盜賊和野獸,根本不是步兵的雙腳跟得上的,通常都會采用隱蔽伏擊的方式或交給輕騎兵去追擊。

「為何要加強這種訓練?難道最近要打仗了嗎?」這是許多人心裏抱持的懷疑。

對自己本事有自信而希望能出人頭地的人,對即將到來機會躍躍欲試,但更多的人則對未來的命運感到不安。

西方的隊伍訓練和東方很類似,主要是以聲音作為行動的信號向士兵下達指示,只是東方使用鑼鼓作為進擊、撤退等的信號,而西方使用號角的鳴聲。

另外用不同顏色旗幟來傳達命令、指揮陣形,用煙號來表示消息,在夜間用燈光做信號,都是輔助的方式。

但是在陣形的種類和變化上,東方的陣法要比西方的陣列變化更多,運用的彈性要更大。

穆把一些適合在西方使用的陣法也提出來,建議加入訓練的課程,團長和其他幹部們都認為這對以後的作戰很有幫助,因此也加入訓練內容之中。

但對於新的訓練內容,有些基層隊員頗有埋怨。

「幹嘛要每個人都記下那麽多信號?那種東西讓分隊長以上的幹部記就好了,何必叫大家都記清楚。」

「幹嘛訓練那麽多種隊形變化?又不會都用到,只要訓練幾種基本的就好啊!」

但這些不滿的言論還沒蘊釀發散開來前,就被謝布爾幾句話給壓下去了。

「不想背那些信號的人可以來找我登記,登記完後就可以不用背,不過登記的人以後都不能升為分隊長以上的幹部。」

「不想訓練陣形的人也可以來找我登記,同樣可以不用參加隊形訓練,不過登記的人以後一律編進負責沖鋒攻堅的敢死隊,那就不需要什麽陣形訓練了。」

接連幾天都沒人去找他登記,而抱怨的聲音也平息了。

對於謝布爾出面解決隊員們的不滿,穆感到有點意外,在加入傭兵團時曾和他交手過,兩人之後在會議以外的場合很少交談,說起來相處的並不融洽。

不提信號的部份,增加陣形訓練的事和穆有關,照理說安撫團員的不滿應是他的責任,為了此事穆在遇見謝布爾時特地向他道謝。

但對方只是冷冷地回答:「別誤會了!我看你這個陰險的家夥不順眼僅次於多尼爾那個渾球,只是因為那些訓練對以後的行動有幫助,所以才那樣做。」

聽到謝布爾的回答,見到他公私分明的一面,穆想起自己當初見面時所用的心機,覺得心虛起來。

謝布爾是個行事嚴謹、重視榮譽的人,所以對多尼爾的輕浮放浪看不慣,認為那給其他團員一個壞榜樣。

當初入團時的比試,他也清楚穆沒有用全力打敗他,故意制造平手的假象,但這對謝布爾來說比落敗還難受。

他認為全力以赴才是對交戰對手的最高禮節,讓對方的手下留情來保住面子,這對他來說是莫大的屈辱。

醒悟到當初對謝布爾的心機算計,正是對方態度冷淡的原因,穆不禁感嘆太工於心計未必是好事,有時對人真誠相待,反而更能獲得認同。

之前對兵器提出的改良計劃也開始進行了,在開模大量鑄造前,穆又做了一些改良。

之前交給兩名部屬試用的槍劍,力量大的比茲認為相當好用,但也發現長時間使用後,接頭的地方會有松動的現象,因此穆再加上固定插梢的設計以防松動。

不過文姬就覺得太沈重,使用起來很吃力,無法發揮原本的速度和靈活,因此給他的那把槍劍在修改後,就交給其他人使用了。

他又另外委托鐵匠幫他制造一批「菱釘」,這種由四根尖刺組成的暗器,原本是東方的刺客和密探常用的東西。

當任務失敗被發現,逃走時將這種暗器灑在敵人追擊的路徑上,用來刺傷敵人的腳,好讓敵人難以追上。

他打算自己先試試看,在作戰時這種東西合不合用,如果好用的話以後就可以考慮配發給執行密偵等特殊工作的團員使用。

在大部份團員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副團長加蘭特的身影從傭兵團中消失,只有少數高級幹部知道他去哪裏做什麽。

因此訓練以外的工作安排,都是由團長和修可拉在調度。

穆被分派帶領一個中隊的兵力去掃蕩侵襲鄰近幾個農村的哥布林【小惡鬼】聚集的地帶。

和他們的近親大哥布林比起來,哥布林要矮小得多,長像雖然兇惡醜陋,但戰鬥力卻不怎麽樣。

只是他們的對環境的適應力和繁殖能力強,因此數量相當多,常常聚集成群行動,對農田和旅客有相當威脅性。

幾十人到達之後,穆匯整相關的情報和狀況,對該地區接連發動一連串的掃蕩攻勢。

每當哥布林聚集的數量太多情況不利時,傭兵們就撤退,為了測試新裝備的效用,穆總是叫大家先走,由自己斷後阻止敵人追擊。

新制成的菱釘發揮了相當大的功用,有效地妨礙了哥布林群的追擊。

其實原本還可以在尖刺上塗藥,但考慮到可能會有其他到森林的人或自己隊員被刺傷,所以並沒下毒。

「隊長,真是辛苦你了,每次都是由你一個人阻擋哥布林群的追擊,下次還是讓我們來吧!」

穆回絕了部下的提議,為了讓他們安心,拿出所使用的道具——菱釘給大家看。

看到這種構造簡單卻能有特殊效果的暗器,大家都很驚奇可以用這麽簡單的東西就牽制住敵人的追擊。

「這個東西真方便,那些沒穿鞋的哥布林被刺到一定很痛。」一名團員說道,這時穆才發現自己一個嚴重的盲點,(我怎麽沒想到!它們沒穿鞋。)

菱釘當初是針對東方的薄底鞋而設計,而西方的鞋底通常比較厚,因此對沒穿鞋的哥布林有效,不代表對西方的人類戰士有效。

要能確實刺穿西方的厚底靴子,就必須加長加粗菱釘的刺,可是這麽一來就更不容易攜帶使用。

重新評估之後,菱釘適用的場合和未來的業務重點有所出入,穆決定放棄配發給執行特殊任務團員的計劃,用完現有的菱釘就不再制造。

經過數次的掃蕩行動,哥布林群的數量明顯的被削減,感受到威脅而開始逃離巢穴地帶,最後甚至無法聚集足夠的數量來對抗傭兵們。

當殘餘的哥布林再也不足以威脅附近的旅人和農地時,傭兵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雖然明白憑著它們強大的繁殖和適應能力,過個幾年就可以再聚集足夠數量威脅鄰近的農村和商旅,不過傭兵們完全沒有斬草除根的打算。

因為想徹底剿滅哥布林非常困難,雇主也沒有提出這樣的要求,酬勞並不會因此增加。

而且就如一位資深的小隊長對年輕的隊員所說,「要是我們一次就把哥布林全殺光,幾年以後傭兵團還有這種工作機會可以賺錢嗎?」

當雇主確定哥布林群被驅趕得差不多,已經不構成威脅時,也同意支付剩餘的酬勞,讓傭兵們結束工作。

正要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明天離開的傭兵們,卻臨時接到村裏醫生的委托。

這位醫生是附近幾個村子唯一的醫生,平時所需的藥品都是向流動藥商采購。

有幾種藥已經快用完了,兜售這幾種藥的售藥商販原本早就該來了,不知為何到現在還沒有來。

所以醫生想委托他們派個人,到出產這幾種藥品的羅斯村,去幫他采購所需的藥品回來。

這種工作酬勞雖低,不過為了維護傭兵團的正面形象,還是接受比較妥當。

穆有藥師的資格,可以鑒別藥品的種類和品質,如果由他去采購是最理想的。

而且憑著他以前修練過的本領,自信可以用比其他人更短的時間來回,如果今天輕裝出發應該可以和隊伍同一天回到艾梅拉城。

在這種情況下,穆把指揮權交給部下巴多拉,獨自前往羅斯村去幫醫生采買所需的藥品。

一路上刻意加快速度,甚至抄捷徑不走曲折的道路,直接穿越樹林、爬上山坡。

但是在穿越一片森林的時候,他卻停止了趕路,因為他看到不遠處有一些東西散落在地上,而靠過去看個仔細。

他終於知道為什麽藥商沒有到醫生那裏去了,映入他眼簾的是撕裂的衣服和吃剩散落的骸骨。

旁邊的樹幹旁有一根旅行人可以用來抵擋野獸的護身手杖,不遠處有一個藥箱平平整整的擺放著。

從現場沒有掙紮搏鬥的痕跡來看,這個人是在毫無警覺的情況下遇襲而被一擊殺掉。

(聽村子裏的人說以前這邊曾經有熊出沒,但這應該不是熊做的,熊的手法沒那麽細致,這應該是一只善於潛行伏擊的大型猛獸所為。)

附近生長著一些可用於治療的藥用植物,可能是這名藥商走捷徑穿越森林,順便尋找藥草,卻在停下來挖掘時遇襲喪命。

(怎麽回事?到底是什麽生物做的?這附近沒聽說有什麽其他大型猛獸出沒,要不然藥商也不會敢單獨行走在這種地方了。)

(該不會像上次一樣,也是合成獸吧!那不知名的猛獸也許還在附近,最好小心四周的情況。)

由於有潛伏的危險存在,穆放慢腳步,一邊警戒,一邊前進,直到發現那個曾經見過並帶給他深刻印象的身影。

穆當機立斷的反應是:「逃!能逃多快就多快!」

它幾乎是和穆同時發現對方的,對於人類出現在這裏它並不驚訝,意外的是對方竟然那麽早就警覺到自己的存在而開始逃走。

在幾個月前,一場激烈的戰鬥使它失去所有的部屬,最後在受到重創後突圍逃走。

為了避免敵人的追擊必須隱匿行蹤,在恢覆部份體力和傷勢後,它刻意繞到和當初逃走方向相反的地方躲藏。

另外,它並不想讓同類看到自己負傷,還有失去所有部下和半條尾巴的醜態,所以才不願往同類聚集的地區逃亡。

這個地區很少有人類經過,也有鹿和野豬可以當做獵物,是個理想的匿藏地點。

原本為了不被發現,它對於偶爾會穿過森林的人類會回避開而不攻擊。

之前會吃掉一個人類,只是因為他身上有著各種藥草混合的特殊氣味,就跟在自己身上留下恥辱痕跡的可恨敵人類似,所以才成為它發洩憤怒的對象。

而現在它非殺了正在逃走的人類不可,若是洩漏了自己的行蹤,就得另外再找個理想的匿藏地點,那可是件麻煩的事。

(為什麽那個家夥會出現在這裏呢?)

在峽谷的那一戰後,傭兵們從芬裏爾逃走的方向判斷,它應該是逃往峽谷東北方的山區,因此現在它出現在峽谷西方的丘陵地帶讓穆感到吃驚。

不過他沒有進一步去思考那個問題,因為眼前最重要的是逃避魔狼的追擊,穆可不認為在被削斷半截尾巴之後,芬裏爾會寬大地放過自己。

在沒有任何事前準備的情況下,穆是絕對不願意單獨和這種可怕魔獸來一場生死之戰的。

他在出發前曾研究過地圖來決定要怎麽走,還記得附近有一條河川,逆流而上可以到羅斯村附近。

對於善於追蹤氣味的芬裏爾,想擺脫它就要利用那條河川消去自己的氣味,所以必須比對方早一步到達那裏。

穆必須全力奔馳,才能不被芬裏爾追上,但那是在對方不使用加速魔法的情況下,一旦使用魔法來提高速度,魔狼很快就會追上他。

幸運的是,他還有可以爭取時間的手段。

對手逃跑的速度之快,再一次讓芬裏爾感到意外。

經過一段時間的追逐之後,它開始感到不耐,於是使用了風系魔法來加快自己的速度。

當雙方的距離拉近到可以讓魔狼更清楚地辨識對手時,才赫然發現逃跑中的獵物竟是自己恨之入骨的仇敵。

那個外貌和那種混合許多特殊藥草的氣味,它是絕對不會忘掉的。

發現就快要可以將斷尾之恨做一個了結,芬裏爾的殺戮欲變得激奮起來,全神貫註在眼前的對手身上。

但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它分神而減速,這時才發現腳底紮了幾枚奇形怪狀的尖刺。

刺傷魔狼的東西明顯是人類所制作的物品,這應該是它的狡猾敵人灑落的,它忿恨地看著對方再度拉開距離遠去。

匿藏在這個地區已有段時間,芬裏爾對附近的地形都很清楚,當冷靜下來看著對方逃亡的方向,它想起了那前方有什麽。

現在魔狼反而不急著追趕,開始試著弄掉腳上的尖刺,反正獵物還是逃不掉的。

花了點時間弄掉敵人的暗器,芬裏爾舔著傷口減輕疼痛,準備再度出發追逐對手,它估計對方這時應該已經接近終點了吧!

「不要太相信沒有親自查證過的事」向來是穆行事的信條之一,現在他又再度體認這句話的重要。

想比魔狼早一步到達的河流現在已經可以看到了,但他正停在一處在地圖上沒有標示出的斷崖邊。

這時候實在沒時間咒罵制作地圖的人,穆勘察兩邊的情形之後,認為如果繞路下去,被芬裏爾追上是必然的事。

剛才用來阻擋魔狼的菱釘是最後一批,就算還有,他也不認為對方會蠢到被相同的手法再暗算一次。

探頭檢視是否有辦法從巖壁攀爬下去,這片山壁十分陡峭,有部份地方還微微內斜,除了幾顆生長在巖縫間的樹木之外,並沒有什麽比較突出可抓牢的地方。

穆估計從崖頂到底下超過三百尺【九十一點五公尺,約二十幾樓高】,崖底全是嶙峋的巖石,直接摔下活命機會渺茫,沒有工具想徒手攀緣而下也是很危險的事。

想了幾種方法,甚至連和芬裏爾同歸於盡的做法都考慮過,最後他決定采用自己慣用的手法,認為那樣做的代價和風險都比較低。

當穆做好迎敵的準備時,魔狼正好出現在他面前。

看著敵人一手持劍,而另一手運使像翻騰的蛇般不停擺動的武器,芬裏爾沒忘掉就是這把怪異的長鞭削斷了自己半條尾巴。

幾乎沒有任何預兆,對方的手臂突然像鞭子的一部份般甩動,鞭端的匕首噬向它來,但魔狼靈巧地退後閃避開這一擊。

雖然沒有擊中,但它認為敵手的戰鬥力比自己所估計的更強,鞭首的速度竟然快得看不見,在掠過之後才聽見破空之聲。

【即使是用普通的牛皮鞭,一個熟練的鞭手揮出的長鞭,尖端部份的速度也可以超過音速。】雙方保持著距離小心地觀察對手的動向,彼此都深知敵人的狡詐和危險。

獵物的強悍激發著芬裏爾的鬥志,它打算使出自己最厲害的攻擊,全力擊倒敵人。

魔狼開始運聚魔力,兩顆冰彈在大氣中凝集成形。

發現對方準備發動攻勢,穆也蓄勢以待,從峽谷的戰鬥就可以知道芬裏爾擅於連續攻擊,絕對不是只有一招冰彈這麽簡單。

但還是出乎意料地,對手的攻勢不是由冰彈開始,而是威力驚人的殺招——凍氣噴吐。

魔狼並不想用凍氣噴吐給對方致命一擊,因為它打算以撕裂敵人身體,吞食溫熱的血肉,為自己的覆仇做個完美的結束。

所以凍氣是分散開來往地面噴發,目的只是封住穆的雙腳,如此一來背對懸崖無路可退的他,就只能在躍起閃避和雙腳被凍僵中做一個選擇。

在沒有更好選擇的情況下,穆拔身而起避開這個攻擊,但他曉得這樣自己在空中無處借力,沒有辦法轉變方向,只能硬擋接下來的攻擊。

這時第二波攻擊也正面襲來,穆揮劍格開兩枚冰彈,但真正的殺招也在這時發動。

露著森森白牙的芬裏爾,趁著揮劍後產生的空隙,以咽喉為目標,撲向無法閃躲開的他。

在空中將身體後仰翻轉,同時擡腳踢在魔狼胸前,穆借著那一擊的力量挪移身形,攻守兼備的招式雖然威力不足以重創強敵,但卻巧妙的化解了眼前的危機。

自己雷霆般的強大攻擊竟被輕易化解,芬裏爾又驚又怒,過去從沒有對手能擋下自己連續三擊的。

但它並非技止於此,剛才聚集的大部份魔力這時才爆發出來,化做數道無形的風刃追擊敵手。

可是所有的風刃卻全部落空了,魔狼驚愕地看著這個情況。

它的敵人剛才以高明的反擊化解危機落地,但地面卻因為剛才的凍氣凝結成薄冰,而變得十分光滑。

餘勢未盡的對手因此止不住腳步,就這樣在風刃及體之前滑落懸崖。

自己所期待的覆仇竟然是這樣結束,所有的攻擊實際上都沒有擊中對手,沒有嘗到鮮血的魔狼,將滿懷怒氣化為狂暴的嘶吼。

當芬裏爾略為冷靜之後,想靠往敵人墜落的地方探視。

它知道這處山崖有多高,摔下去就算是自己也不可能幸免無事,但還是不死心地想確認對方在摔落後是否還活著。

但還沒走到崖邊前,魔狼卻發現一件不尋常的事,對手雖然摔下去了,可是氣味卻一直沒消散。

那種氣味對人類來說是難以察覺的,但對它來說那家夥身上那種特殊的草藥氣味就算混在一群人類中,也可以立刻辨識出來。

這讓芬裏爾重新警覺起來,對手的墜崖可能有問題,它停下來仔細地回想任何有問題的細節。

很快地魔狼就弄清楚對方究竟在玩什麽花樣,認為已經沒有必要去檢視對方的生死,它開始聚集魔力。

穆左手抓緊鞭子,鞭身纏繞在一顆生長於巖縫的樹上,調整呼吸氣息,好讓自己的聲音、氣息降到最低的狀態隱蔽。

他將身體向後仰,雙腳撐在崖壁上,右手運勁隨時擲出長劍攻擊。

在比較過雙方的實力和情勢之後,穆明白現在正面應戰是沒有多少勝算的,剛才的交手讓他更確信這點,如果不是落下山崖的話,絕對無法閃開最後的風刃攻擊。

穆以為想打敗這種比自己強的敵手,就要用對方想不到的方法,做不出的手段才行。

對手是魔狼而不是人類,要知道其想法實在困難,因此他著眼於對方的體型構造。

以芬裏爾的身體構造想攀附在崖壁上是不可能的,而狼的眼睛位置和人類不同,因此向下看的時候會有很大的死角,他根據這兩點想出了這個刺殺手法。

他選了這棵離崖頂只有十尺,又結實的足以支撐自己體重的樹來進行計劃,等到適當的機會就裝作失足掉落的樣子。

當芬裏爾認為他墜崖而想探視時,會先露出自己毫無防備的咽喉要害,那時是刺殺的最好機會。

萬一對方因為不容易向下探視,就直接繞路下去找尋摔落的屍體,事情也很好解決,只要等魔狼離開走遠之後,他再上去從反方向逃走就行。

穆認為這是所想到的方法中最理想的,但在看到芬裏爾在崖頂凝聚魔力所形成的冰彈之後,就明白自己錯了。

人類觀察環境是以視覺為主,但狼卻不是,它們的視力甚至比人類還差,嗅覺和聽覺卻強過人類太多。

他把自己的知覺習慣帶入思考,雖然曉得對方的嗅覺、聽覺很強,但強到什麽地步卻不是很清楚。

因此疏忽了對方可能從氣味就可以推斷出距離這件事,而把自己推進更不利的處境中。

在發出兩顆冰彈之後,從山壁傳來的聲音讓芬裏爾證實自己的懷疑無誤,那個狡猾的人類並沒有摔到崖底,而是掛在山壁上躲藏。

穆雖然及時閃開冰彈,沒被打落崖底,但也知道那只是時間問題,可是這樣上去一樣沒有活命的機會。

當他還找不到解決危機的方法之前,更大規模的攻擊已經發動了。

芬裏爾雖然很希望能用自己的牙給敵人最後一擊,但現在的情況也只能如此,至少對它來說,把敵人打落山崖和敵人失足墜落有著不同的意義。

將身體貼緊山壁勉強閃過風刃的攻擊,但鞭子所纏繞的樹木卻被切成數段,穆的身形失控下墜。

死亡的陰影喚醒了體內潛藏的力量,在墜落時他感到自己出奇的冷靜,完全沒有任何迷惑和恐懼。

左手長鞭抖落斷木後閃電甩出,纏住經過身旁的一棵小樹,但樹幹承受不住這股下墜的巨力而被拔斷,雖是如此,已經讓落下的速度緩上幾分了。

當離地百餘尺時,穆以全身的力量重重踢在山壁上,藉著這一擊將部份的下墜力量轉向,讓身體也向外飛去。

他放開武器以雙手護住頭臉,運發內勁護體,墜落在離崖底數十尺外的樹頂上。

剛進入秋季,樹木枝葉依然茂密,許多樹枝被那股沖擊折斷後穆重重地摔落地上,把由腐葉所形成的松軟泥土撞出一個淺坑。

意識很快就恢覆過來,他這時才感覺到痛,山壁那一踢的力量讓腿發麻,樹枝的撞擊如同身上挨了許多棍子,落地時的沖擊感覺就像和狂奔的猛牛對撞。

穆沒有立刻起身,而是先檢查傷勢,那關系著自己能否平安脫險。

【從高處摔落或受到強烈的沖撞後,如果意識還清醒,千萬不可以急著起身,要先確認自己的傷勢沒有骨折等隨意移動會變更嚴重的傷害才行。】先感覺頭和軀體的傷勢如何,再試著活動手和腳,確定骨頭沒有斷裂之後才站起來,身上樹枝造成的擦撞傷雖多,但都不造成大礙。

如果自己在落地時受到重傷或骨折,是絕對逃不過魔狼追殺的,並不是落地不死就算保住性命。

穆擡頭看看自己墜落的山崖,這時他的身軀和雙腿才開始顫抖,一身冷汗讓他感到通體發涼,回想起剛才的危險,現在能站起來,實在是很僥幸。

聽到他墜落在樹頂所發出的聲響後,芬裏爾才低頭探查狀況,這時兩者相對而視,(事情還沒有結束!)這是雙方共同的體認。

趕緊取回落在崖底的武器,穆只想早一點離開,對他來說多停留一刻就多一分危險,但魔狼則懷著截然不同的心情。

詭計多端而狡猾無比,甚至在掉落高崖後不死還能起身逃走,這樣有挑戰性的對手,讓它感到刺激痛快。

這個獵物的血肉滋味不知如何?必定是美味至極吧!這樣想的芬裏爾迫不及待地想早點知道答案。

【後記】

摔下山崖沒死,這種武俠小說中的老套我也用上了,看來真是創意不夠、才能不足啊!

不到一百公尺高的懸崖摔起來好像沒別人的刺激(其實這種高度要摔死人已經綽綽有餘了),不過太高的懸崖地圖沒標就說不通,而且為了不影響原本的情節不能摔斷骨頭,只好把懸崖弄低些了。

會寫出這種簡直汙辱讀者智慧的東西來當正式戰鬥的前哨戰,是在挖苦某個呆瓜以前和一只犬科動物的過節。

當時那呆瓜正在路上跑著,那只狼狗據說是有陪人家跑的習慣,於是兩者並行跑著。

突然有輛計程車高速迎面沖來,那只狼狗在被車子撞和撞倒呆瓜之間,選擇了後者。

被狼犬撞上之後,呆瓜掉進旁邊的深溝,摔斷骨頭治療了兩個月。

至於狼狗之後怎麽樣就不知道了,因為我治好骨折以後就沒再看到過它。

另外因為現在說頻不登入會員無法發言,所以無法再直接回應說頻的讀者留言。

其實這部作品的作者人格沒多高尚,讀者不用太美化,那只是堅持某些自己的原則,雖然這些原則有些人覺得莫名其妙。

關於催稿的聲明是強調我絕對有權不理催稿,最初就只是把說頻專區當成存放稿件的地方,當然那時也希望有人能指出讓我改進的地方。

我從沒主動宣傳過自己的東西,沒登記會員當然也沒投自己推薦票。

所以誰都不能怪我挖坑不埋,因為掉進坑裏的人都是自己跳的,不是我引進坑的,要是被別人拉進坑也不能怪我。

不過言論自由是絕對要保障的,所以只要不涉及毫無根據的汙辱,讀者有催稿的權利,當然也有大罵作者寫得爛的權利。

只是看到讀者留言太多催稿或無禮的言詞會比較失望,因為我實在很喜歡學津田雅美那樣大喊:「啊~啊~啊~,我的讀者果然都是聰明可愛又有教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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